071：不行
他只希望，这件事情闹完以后，就到这里便结束了，能够让这一院子的人都吸取教训，能够礼待梁思宁，日后将这日子安安稳稳过下去，也就算了今日这教训吃下了。
江均奕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妻子，怔愣。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梁思宁露出这般鲜活的神情，跟平日与自己一同生活的模样，完全不同。
跪在地上面的江之烟拿不准梁思宁跟梁瓷笙唱得是哪一出，神色难堪地抬头看了眼梁瓷笙，谁知正好对上梁瓷笙满是嘲讽的眼神。
远远看去，就好似要将她拆骨吃肉饮血般。
江之烟心里寒冷一片，垂在身两侧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边，眼眸在梁瓷笙和梁思宁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
梁思宁一个破败侯府的宗室子，若不是皇上下棋缺颗棋子，还不知道被嫁到什么破烂人家成为一个黄脸婆了，如何能够高攀到她江家的门府里来。
害得她与余钰姐姐的情分变得不上不下，愈发尴尬。
若是余钰姐姐当初能够与自己兄长成亲，今天又哪来的这么一出，让梁瓷笙带着这么多人来看自己的笑话。
江之烟微垂眼眸，生怕自己眼中的恨意遮挡不住，刺拉拉地直接冒出来。
银面的动作很快，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从梁瓷笙的命令。
有可能是平日里面主子太过于约束他，又或者说是他从干影卫以来，就没有做过这种……光明正大，说打
你咱就打你的活。
非常的顺手，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
甚至梁瓷笙只是让他拿几个瓷瓶出来，他直接用小托盘子将屋子里面摆放在明面上的贵重瓷瓶东西全部拿了出来，递给梁思宁后，还一本正经地问道：“公主觉得这些东西可够用？”
若是不够的话，我连忙转身就再进去拿。
“……”梁思宁虽然看不见银面面具后的神情，但也能够从人语气中窥探到一丝丝的喜悦，“不用了，这么就够了。”
再多，整得她好似是故意公报私仇一样。
梁思宁端着手中的盘子，这么多东西在银面的手里端着，没有多重，但在梁思宁怀里面就险些没有抱住。
在梁思宁差点没有抱住的时候，梁瓷笙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梁思宁身边的楚竹煦，一同伸手帮人扶住，这才让梁思宁手中的东西免于掉落。
梁思宁愣了片刻，看着托盘两边不同大小的手，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心里愈发纳闷起来。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多谢。”
梁瓷笙笑着应下堂姐的感谢，转头对着楚竹煦就是白眼，显然一点也没想要跟人做同样的事情。
楚竹煦就算不去看梁瓷笙都被爱情，也知道人现在心里面在腹诽自己什么，无非是白眼狼，别有所图。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不过是看到托盘上的东西朝着梁瓷笙那边倒下的瞬间，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几乎是瞬间就冲上
去将东西扶起来。
什么也没多想。
楚竹煦轻捻着指腹上残留的冰凉感觉，没有多说，目不斜视。
落在后面的江均奕紧攥着拳头，将自己挪出去的步伐又给收了回来。
原先跪在地上面的奶嬷嬷瞧见梁思宁捧着的那一堆瓷器，没忍住浑身颤抖着，害怕抽搐着，想要将自己先前说的东西全数推翻，又担心若是自己推翻了，指不定这之后会闹成什么样子。
奶嬷嬷硬咬着唇，下定决心决定还是赌一把。
大不了就是仗势欺人被杖罚一顿，大小姐和夫人总不能还将她给赶出去吧。
只要熬过这一次，就还能够在江府上面混口饭吃。
梁瓷笙了无兴趣地摸了把自己腰间的鞭子，她本想先前那奶嬷嬷顶嘴了，她就直接拿起自己的鞭子在人的身上面抽两下，什么时候开口说真话了，什么时候就不抽了。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落实，就被梁思宁给抢了个先。
梁思宁倒也没着急于将盘里面的瓷杯朝奶嬷嬷的身上面砸，反而是朝着抱着怀中的东西，缓缓朝江丞相行了个礼，姿态款款，细柳腰肢，恬静温婉。
“思宁自知自己平日做得还不够好，在府上面受到众人的哀怨。以前思宁寻思着，忍让便忍让了。可祖父今日也看到了，忍让的后果便是这些人尺寸不让，恨不得爬到我的头上，欺辱我。”
“今天，咱们就把这牌桌摊开看看，到底是我有错，还是你们江家
人各个都欺人太甚。”
梁思宁看了下站在院子里面的婢女，有好几个她都眼熟得很，是江之烟从自己手里面抢过去的，难得轻柔地说道：“今日，本宫护着。平时受了江小姐欺负或是这奶嬷嬷欺负的，只管拿着这瓷瓶往她们身上扔。”
“说一句砸一个，谁也别贪多。”
“如何？”
梁思宁的话落地，还未等到院子里面的下人们回应，就听到江大夫人在后面尖声叫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你怂恿谁往我女儿身上扔东西！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
“你个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臭抖搂东西，皇上亲赐你一个公主，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真正的公主了？也不看看你个肚子，嫁进来三四年多了，连个芝麻子都没生出来，怕是天杀的克我儿子！”
江大夫人这话一出，梁思宁笑出了声。
好似江大夫人骂得根本都不是她。
梁思宁站定在原地，遥遥透过人群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苦涩的避子汤好似还在口腔之中来回打转，涩得她浑身抽疼。
梁瓷笙显然没有梁思宁那般好脾气，冲到人群里面就将江大夫人扯出来，中间还因为江大夫人身后被不少人护着，扯不动，踉跄了好几步。
最后还是楚竹煦上前帮了她，稍微用力就将江大夫人从人群之中扯了出来。
梁瓷笙眼疾手快，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江大夫人头上的头饰四处乱飞，全然看不出她身份
的高贵和傲气。
“她是本宫父皇亲封的公主，跟本宫享同样的俸禄和品级，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梁瓷笙好气地看向她，斜睨了一眼在人群之中的江均奕，“生不出来孩子，指不定是你儿子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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